老张把证物袋拍在桌上时,我正盯着窗外的雨帘发呆。证物袋里有把黄铜钥匙,边缘沾着半片绿薄荷糖,在日光灯下泛着诡异的荧光。「城西垃圾站第三个垃圾桶,」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「和上个月珠宝店劫案监控里出现的糖纸同款。」
我摸出放大镜,在钥匙齿纹间发现几丝暗红。化验科的小刘探头进来:「陈队,是口红,色号MAC646。」这让我想起三天前走访时,酒吧老板娘补妆用的正是这个色号。她当时把口红按得咔哒响,指甲上贴着水钻,像在掩饰什么。
凌晨两点的办公室飘着速溶咖啡的焦苦味。我把全市地图铺开,用红色记号笔圈出五个案发地点。当笔尖划过中央公园时,突然顿住——那里有块去年台风留下的塌陷区,市政围栏上的锁链样式,和钥匙齿纹莫名吻合。
案发时间 | 坐标 | 特殊物品 |
3.15 | 金店大厦 | 薄荷糖纸 |
4.02 | 银行后巷 | MAC口红管 |
老张端着咖啡杯晃过来,杯底在公园位置蹭出褐色水渍。我们同时抬头,从对方眼里看到闪光。「排水系统!」两人异口同声。那些年久失修的防空洞,可不就是最好的藏身所?
蹲守到第七天夜里,通风口飘来断断续续的生日歌。握枪的手心沁出汗,歌声里夹杂着金属碰撞声。顺着生锈的铁梯往下摸,潮湿的霉味中突然混入香水味——正是MAC646特有的焦糖烟草香。
拐角处堆着二十几个贴着「海鲜批发」字样的木箱,撬开却是珠宝和现金。最里面的铁皮柜上,插着那把黄铜钥匙。突然传来高跟鞋敲击水泥地的声响,我闪身时撞翻桌上的威士忌,酒液在地面蜿蜒成奇怪的图案。
追到天台时,穿红风衣的女人正把丝巾系在栏杆上。夜风卷起她的头发,露出耳后那道疤——和半年前越狱的珠宝大盗特征吻合。「陈警官,」她笑着后退,「你知道为什么选薄荷糖吗?因为它能盖住硝烟味啊。」
直升机的轰鸣声由远及近,她突然甩出丝巾缠住消防梯。在特警队破门而入的瞬间,我扑过去抓住丝巾另一端。丝绸面料在掌心剧烈摩擦,灼热感顺着血管往上窜,最后只剩半截红色飘在夜空里。
楼下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老张的吼声混着警笛传来。我靠在潮湿的水塔上,摸出皱巴巴的烟盒。打火机亮起的刹那,瞥见通风管缝隙里卡着片水钻美甲,在月光下闪着冷冽的光。